宋 嵩制圖

“從(cong)這(zhe)幾年的(de)(de)工作情(qing)況(kuang)來(lai)(lai)看，二氧化(hua)硫、化(hua)學需氧量(liang)和氨氮三(san)(san)年來(lai)(lai)均(jun)削減了(le)7%以上(shang)，這(zhe)三(san)(san)項指標任務(wu)完成情(qing)況(kuang)和時間進度(du)基本上(shang)是匹配(pei)的(de)(de)。但是氮氧化(hua)物(wu)三(san)(san)年下(xia)來(lai)(lai)大(da)體上(shang)僅削減了(le)任務(wu)量(liang)的(de)(de)20%左(zuo)右，應該說，這(zhe)個(ge)進度(du)對2014年、2015年形(xing)成了(le)很大(da)的(de)(de)壓力。”

2月11日(ri)，在國務院新聞辦新聞發布會上，環境保(bao)護部(bu)(bu)副部(bu)(bu)長翟青回答記(ji)者提(ti)問時披露的(de)這(zhe)些數字，引起人們(men)關注。

氮氧化物減排為何(he)嚴重滯后，“十二五”的剛性(xing)目標能(neng)夠完成嗎？帶著(zhu)這些問題，記者(zhe)走訪了(le)有關部門和專家(jia)。

為啥要減排氮氧化物？

酸雨、灰霾(mai)、光化(hua)學(xue)污(wu)染(ran)、水體富營養化(hua)等(deng)背后，都(dou)有它的身影

“十一五”規劃(hua)提出的(de)兩項約束性(xing)(xing)減排指(zhi)標是二氧(yang)化硫和化學需(xu)氧(yang)量，“十二五”規劃(hua)的(de)約束性(xing)(xing)減排指(zhi)標變為四項，增加了氮(dan)(dan)氧(yang)化物(wu)和氨氮(dan)(dan)。在全社會高度關注大(da)(da)氣污染的(de)大(da)(da)背景下，許多人卻不太了解氮(dan)(dan)氧(yang)化物(wu)這一大(da)(da)氣污染物(wu)來自哪(na)里，有何(he)危(wei)害。

“可以(yi)說，氮氧(yang)(yang)化(hua)物是涉及環境問題(ti)最(zui)多的(de)污染(ran)物。”中(zhong)國環境科學(xue)研究院副院長柴發(fa)合告訴記者，首(shou)先，氮氧(yang)(yang)化(hua)物包括工業直接排放的(de)一(yi)氧(yang)(yang)化(hua)氮，它進(jin)而生成(cheng)(cheng)二氧(yang)(yang)化(hua)氮，二氧(yang)(yang)化(hua)氮本身(shen)是一(yi)種大(da)氣(qi)污染(ran)物；其次，氮氧(yang)(yang)化(hua)物與水(shui)汽結(jie)合形成(cheng)(cheng)硝酸(suan)根，是酸(suan)雨的(de)主要(yao)成(cheng)(cheng)分之一(yi)；由于氮氧(yang)(yang)化(hua)物本身(shen)含(han)氮離子，通過沉降等作用成(cheng)(cheng)為水(shui)體(ti)營養物，是水(shui)體(ti)富營養化(hua)的(de)罪魁之一(yi)；氮氧(yang)(yang)化(hua)物在大(da)氣(qi)中(zhong)是PM2.5的(de)前(qian)體(ti)物和臭氧(yang)(yang)的(de)前(qian)體(ti)物，不僅是霾的(de)成(cheng)(cheng)因之一(yi)，也會誘發(fa)光化(hua)學(xue)污染(ran)。

有人認為，控制氮氧(yang)(yang)化物排放，可收到“一石(shi)五鳥”的效(xiao)果(guo)——有益于生態(tai)系統，防治水體富營(ying)養化、減(jian)少臭氧(yang)(yang)生成(cheng)、減(jian)少顆粒物灰霾、減(jian)少氮氧(yang)(yang)化物本(ben)身的污染。

“十一(yi)五”期間，我(wo)國對(dui)酸雨主要成(cheng)(cheng)分之一(yi)的二氧化硫實施約束性減排，取得了明顯成(cheng)(cheng)效(xiao)。然而，氮氧化物排放(fang)總(zong)量(liang)卻(que)在節(jie)節(jie)攀升(sheng)。根(gen)據第一(yi)次全國污(wu)染源普查報告，2007年我(wo)國氮氧化物排放(fang)總(zong)量(liang)為(wei)1797.7萬噸(dun)。據測(ce)算(suan)，2011年前，全國氮氧化物的排放(fang)量(liang)年增長率為(wei)5％—8％。

著名大氣(qi)污染(ran)控制專家、中國工程院院士郝吉明教授幾年(nian)前(qian)在接受(shou)本報(bao)記者采(cai)訪時就曾表示：“如果不采(cai)取(qu)進(jin)一步(bu)的氮氧化物(wu)減排措施(shi)，隨著國民經濟快(kuai)速(su)發展、人口增(zeng)(zeng)長和(he)城市化進(jin)程的加快(kuai)，未來中國氮氧化物(wu)排放(fang)量將持續增(zeng)(zeng)長。按(an)照目前(qian)的發展趨(qu)勢(shi)，到2030年(nian)我國氮氧化物(wu)排放(fang)量將達(da)到3540萬噸，勢(shi)必造成嚴(yan)重的環境影(ying)響。”

氮氧化物(wu)主要(yao)來自工(gong)業(ye)排(pai)放和機動車排(pai)放。由于排(pai)放較為(wei)集中，污染(ran)控(kong)制(zhi)(zhi)并(bing)非難于登(deng)天。既然如此，為(wei)何不在“十(shi)一五”就對(dui)氮氧化物(wu)排(pai)放實施系統的控(kong)制(zhi)(zhi)？

對此(ci)，柴發合表示，“十五”末期(qi)，我(wo)國(guo)(guo)二氧化(hua)(hua)硫(liu)的(de)污染(ran)形(xing)勢要比氮(dan)氧化(hua)(hua)物嚴峻得多，控制二氧化(hua)(hua)硫(liu)排(pai)放是當務之急。從國(guo)(guo)際(ji)經驗看，也是先減(jian)排(pai)二氧化(hua)(hua)硫(liu)，再控制氮(dan)氧化(hua)(hua)物。但(dan)是“十一五”時期(qi)燃(ran)煤量的(de)大(da)幅增(zeng)長(chang)和機動車數量超常規(gui)的(de)增(zeng)長(chang)，使氮(dan)氧化(hua)(hua)物排(pai)放急劇增(zeng)加。“從我(wo)個人講，當然希望氮(dan)氧化(hua)(hua)物盡早得到控制治理，如果‘十一五’將其納入減(jian)排(pai)，我(wo)們的(de)空氣污染(ran)形(xing)勢可能沒有現(xian)在(zai)這(zhe)么大(da)的(de)壓力(li)。”柴發合說。

前三年減排為何緩慢？

煤炭用量激增，工程減(jian)排(pai)效果滯后，企業減(jian)排(pai)動力不(bu)足

去年(nian)底，國(guo)(guo)家發展改革委(wei)向全(quan)國(guo)(guo)人大(da)常委(wei)會提交“十二五”規劃綱要實施中期評估(gu)報(bao)告(gao)，其中明確指出：氮氧化(hua)物排放量減排約束性指標實現進(jin)度(du)滯后。

同樣是(shi)剛性減排(pai)指標，為何只(zhi)有氮氧化物減排(pai)滯后？

“氮(dan)氧化(hua)(hua)物(wu)排(pai)(pai)放與煤炭消(xiao)費總(zong)量緊(jin)密相關。比如2011年，一(yi)方(fang)面煤炭消(xiao)費總(zong)量增(zeng)(zeng)加了3億多噸(dun)，是歷史上(shang)增(zeng)(zeng)加最(zui)多的(de)(de)一(yi)年；另一(yi)方(fang)面，脫(tuo)(tuo)硝工程剛剛上(shang)馬，脫(tuo)(tuo)硝電價政(zheng)策未(wei)出(chu)臺(tai)，運(yun)行脫(tuo)(tuo)硝設施的(de)(de)技術人(ren)員短缺，效(xiao)益還沒有發(fa)揮，在(zai)這樣的(de)(de)背景下，氮(dan)氧化(hua)(hua)物(wu)排(pai)(pai)放的(de)(de)大幅增(zeng)(zeng)長(chang)在(zai)所難免(mian)。”環境保護部(bu)總(zong)量控制(zhi)司司長(chang)劉炳江說。

劉炳江(jiang)將減排滯后(hou)(hou)的原因歸(gui)納為(wei)“三個(ge)滯后(hou)(hou)”：地方認識滯后(hou)(hou)、工程項(xiang)目(mu)減排效益滯后(hou)(hou)、相應經濟政策滯后(hou)(hou)。

“‘十一五’污染減(jian)排，各地都干得很(hen)苦，所(suo)以不少地方政府有(you)松口(kou)氣的(de)想法。尤其對于新(xin)增的(de)約束指標(biao)認(ren)識不到(dao)位，一些(xie)地方也在觀望(wang)，看看國(guo)家到(dao)底會不會動真格的(de)，這直(zhi)接影(ying)響到(dao)一些(xie)減(jian)排措施的(de)執行。比(bi)如，可以淘汰的(de)落后產(chan)能(neng)遲遲沒有(you)淘汰，可以上的(de)工程措施一再拖延等(deng)等(deng)。”劉(liu)炳江說。

另一方面，氮氧化物的(de)主要來(lai)源是火電廠(chang)、鋼鐵(tie)廠(chang)、水泥(ni)廠(chang)，其(qi)脫硝項目建(jian)設(she)投資都需要一定周期，產生減排效(xiao)益，在時間上的(de)確有滯后性。

“十一五(wu)”時(shi)期，1.5分的脫硫電價(jia)補(bu)貼曾(ceng)經極大鼓勵(li)了企業減(jian)(jian)排(pai)，成(cheng)為二(er)氧化硫超額減(jian)(jian)排(pai)的重要(yao)法寶。減(jian)(jian)排(pai)氮(dan)氧化物，同樣(yang)應(ying)該有(you)相應(ying)的經濟(ji)政策激勵(li)，但是直到去年(nian)初才在地方試點(dian)8厘錢的脫硝電價(jia)補(bu)貼，后來(lai)全面推開，增加到1分錢的補(bu)貼，這一政策顯然來(lai)得有(you)點(dian)遲。

“企業減排需要(yao)(yao)壓力(li)(li)和動(dong)力(li)(li)。”柴(chai)發合說，由于沒有及時出(chu)臺補(bu)貼(tie)電價(jia)或(huo)者補(bu)貼(tie)不足以滿足運(yun)行成本，一些企業要(yao)(yao)么工程滯后(hou)，要(yao)(yao)么有設備(bei)不運(yun)行。氮氧化物減排技術評估需要(yao)(yao)一個時間(jian)段，但是這個過程顯(xian)得有點漫長，這也給后(hou)兩年的減排帶(dai)來了巨大(da)壓力(li)(li)。

還(huan)有一點(dian)。2011年(nian)頒布的《火電廠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》，被稱為“史上最(zui)嚴”，它只要(yao)求新(xin)(xin)建機(ji)組(zu)(zu)從2012年(nian)1月(yue)1日開始實施新(xin)(xin)標準，而給(gei)現有機(ji)組(zu)(zu)留了足(zu)夠長的緩沖期——2014年(nian)7月(yue)1日開始執行新(xin)(xin)排放標準。不(bu)少企業盯(ding)著后面這個節點(dian)，此前減排壓力明顯(xian)不(bu)足(zu)。

剛性目標能夠完成嗎？

減(jian)(jian)排工(gong)程措施規模不斷擴大(da)，減(jian)(jian)排效果正逐步顯現

三年下(xia)來，氮氧化物實(shi)際減排2%，意(yi)味著2014年、2015年每年必(bi)須減排4%以上，才能完成(cheng)“十二五”既(ji)定的目(mu)標。壓力顯然(ran)很大(da)，完成(cheng)任務有多大(da)把握(wo)？

劉炳江表示：“今年安排減(jian)(jian)排5%，明年的壓力就會減(jian)(jian)輕。我們(men)對(dui)完成‘十二五’規劃(hua)氮氧化物(wu)減(jian)(jian)排目標(biao)有(you)信心(xin)，但這需要各(ge)地(di)各(ge)部門的大力支持。”

“從減(jian)排(pai)經(jing)驗看(kan)，一(yi)旦進入下(xia)降通道，就會(hui)有良好的結果(guo)。”劉(liu)炳江(jiang)介紹，國(guo)家已經(jing)提(ti)出控制煤炭消費總量，加之(zhi)受全球(qiu)經(jing)濟形(xing)勢變化、我國(guo)產業結構調整等影響，煤炭消耗增(zeng)幅正在下(xia)降，這為氮(dan)氧(yang)化物減(jian)排(pai)提(ti)供了有利時機。更為重要的是(shi)，氮(dan)氧(yang)化物減(jian)排(pai)工程措(cuo)施規模不斷擴大，減(jian)排(pai)效果(guo)正逐步顯(xian)現。

劉炳江告訴記者，從(cong)氮氧(yang)化(hua)(hua)物排(pai)(pai)放(fang)源看，電(dian)廠(chang)占(zhan)(zhan)40%，機動(dong)車(che)占(zhan)(zhan)30%，水(shui)泥行(xing)業占(zhan)(zhan)20%，生活及其他工業排(pai)(pai)放(fang)占(zhan)(zhan)10%。去(qu)年電(dian)力脫硝(xiao)工程(cheng)規模達到2.05億千瓦(wa)，累計達4.3億千瓦(wa)，今年還將(jiang)新增脫硝(xiao)規模1.3億千瓦(wa)，目前，電(dian)力企業氮氧(yang)化(hua)(hua)物的(de)排(pai)(pai)放(fang)總(zong)(zong)量已經下(xia)降(jiang)了(le)11%。同時，已有15億噸的(de)水(shui)泥產能(neng)上了(le)脫硝(xiao)設施，約(yue)占(zhan)(zhan)總(zong)(zong)產能(neng)的(de)60%，水(shui)泥行(xing)業的(de)氮氧(yang)化(hua)(hua)物排(pai)(pai)放(fang)已略有下(xia)降(jiang)。

“在機(ji)動(dong)車(che)(che)減(jian)(jian)排(pai)方(fang)面，2.5億的汽車(che)(che)保有量(liang)、4億噸的燃(ran)油消(xiao)耗都讓我(wo)們感(gan)到壓力巨大。我(wo)們只(zhi)能希望機(ji)動(dong)車(che)(che)的排(pai)放總量(liang)盡可能做(zuo)到略增(zeng)，也(ye)算(suan)是(shi)(shi)對減(jian)(jian)排(pai)的貢獻。”劉炳江說，盡管已經淘汰200萬(wan)輛黃標車(che)(che)，但是(shi)(shi)還難以抗衡機(ji)動(dong)車(che)(che)新增(zeng)量(liang)帶(dai)來的排(pai)放，今年，全國(guo)要淘汰300萬(wan)輛黃標車(che)(che)，這對氮氧化(hua)物(wu)減(jian)(jian)排(pai)是(shi)(shi)個好(hao)消(xiao)息。

劉炳(bing)江說，“十一五”我(wo)們(men)實(shi)行了“大(da)棒加胡蘿卜”的(de)(de)(de)減(jian)排(pai)政策，“大(da)棒”是嚴格的(de)(de)(de)考核措施(shi)，“胡蘿卜”是針對減(jian)排(pai)的(de)(de)(de)激勵措施(shi)，這一經(jing)驗非(fei)常管(guan)用。2013年，脫硝電價這個甜甜的(de)(de)(de)“胡蘿卜”給(gei)電廠的(de)(de)(de)脫硝成本兜了底，脫硝機組的(de)(de)(de)運行也就有了保(bao)障。

翟青認為(wei)，脫硝電價的(de)出臺是2013年環境經(jing)濟政策的(de)一大突破(po)，對于(yu)減排(pai)而言極其重要，對于(yu)完成(cheng)好(hao)“十二五”的(de)減排(pai)任(ren)務極其重要。

柴發合表示，“十二五”規(gui)劃提(ti)出(chu)氮氧化物減(jian)(jian)排(pai)10%，只是階段性(xing)目標(biao)，要做到空氣質量達標(biao)，污(wu)染(ran)物減(jian)(jian)排(pai)可能需要三個五年規(gui)劃或者更長時(shi)間。“2013年，《大氣污(wu)染(ran)防治行動計劃》出(chu)臺，要完成計劃，就(jiu)必須做到更大規(gui)模的減(jian)(jian)排(pai)。只有持續推(tui)進減(jian)(jian)排(pai)，才(cai)會有清潔的空氣。”